听潘莠君发了话,紫扇忙应道:“回贵仪,今日秋画正当值,奴婢晚些再去重华宫找她,可好?”
“嗯。”潘莠君点了点头,“你去将齐玉湮近日的情况细细打听一番。”
“是。”紫扇应道。
到了夜间,紫扇一回到云台宫,便直接去了潘莠君的寝殿。
此时,潘莠君正坐在梳妆台前,有宫女正在给她梳头。
紫扇走上前去,从宫女手中接过墨木梳,说道:“让我来替贵仪梳妆。”
“是。”宫女便退到一边。
潘莠君从镜中看到紫扇一副有话要说的表情,便出声道:“你们都先出去吧,留紫扇一人服侍便好。”
众宫女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紫扇一边替潘莠君梳着头,一边说道:“奴婢刚才见过秋画了。”
潘莠君道:“她说了些什么?”
“她说,齐贵妃与钟侍卫之间并无往来。”紫扇说道。
“没有来往?”潘莠君一听,眉头便皱了起来。如果两人之间没有来往,如何才能让皇帝知道他们有私情呢?
想了想,她在心底一阵冷哼,一条毒计便冒了出来。
你们不来往,那我便祝你们一臂之力。
她抬起眼,看着铜镜中的紫扇,说道:“紫扇,让秋画找个机会,将齐玉湮单独骗到重华宫外,给她下迷药将她迷晕,我们到时再将钟毓也迷晕,找一个偏僻的宫室,脱了他们的衣服往床上一放,看他们如何说得清?”
听潘莠君说完,紫扇一惊,手一抖,墨木梳“啪”的一声,便掉在地上。
“这么惊慌作甚?”潘莠君瞪了紫扇一眼。
“无事。”紫扇赶紧弯下身来,将墨木梳捡起来。只是手,还是有抑制不住的颤抖。
“别怕。”潘莠君冷哼一声,说道:“别看这齐玉湮是贵妃,如果我这次成功了,她便什么也不是了。”
“是,贵仪。”紫扇颤声应道,“奴婢就怕,怕秋画不敢做。”
“怎么不敢?”潘莠君双眼一抬,冷声说道,“养兵千日,便只用在这一时。年前她母亲得了重病,你拿银子给她的时候,她怎么不说不敢收?你去跟她说,这事必须做!还有,让她打听一下,齐玉湮有一枚刻有蓝田日暖四个字的玉佩放在什么地方?”
“奴婢,奴婢明日便去跟秋画说。”紫扇吞了一下唾沫。
“你跟她说清楚,让她务必按我说的做!”潘莠君说道,“否则她宫外家人有没有事,我可不敢保证!”
闻言,紫扇身子轻颤一下,低头应道:“奴婢会好好跟秋画说的。”
听紫扇这么一说,潘莠君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次日,紫扇便以秋画家人带了消息进来,让秋画到来秋水宫外见面。
秋画果然在约定的时候来到了秋水宫前的小树林。
一见到紫扇,秋画便迫不及待地问道:“紫扇,潘府是不是又带了我家里人的书信进宫来?”
紫扇心虚地笑了笑,说道:“秋画,这次没有信。”
“没有信?”秋画怔了怔,不解地问道:“那为何你今日又叫我出来?”
“秋画,是,是贵仪有事让你做。”紫扇神情有些不自在。
“何事?”秋画抬眉。
“贵仪说,让你想办法将齐贵妃单独引出重华宫,然后再给她下迷药,将她迷晕。”
秋画一听这话,简直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失声叫道:“这,这,这怎么行呀?”
“你是重华宫的大宫女,总有些办法吧。”紫扇也知道这事不好办,可主子既然发了话,她也只好如此说。
“可我若是真下了药,事后贵妃娘娘要追究起来,我会没命的。”秋画摇头道。
紫扇说道:“秋画,只要你按她说的做了,齐玉湮就算不死也会被废,她不可能再来追究你的。”
“什么?”闻言,秋画更是大吃一惊,“贵仪要怎么害贵妃娘娘啊?”
“这你就别管了,照贵仪所说的做便是。”紫扇说道。
“不行!贵妃娘娘待我不薄,我不能害她的。”秋画道。
“秋画!”紫扇见秋画不愿意,便将脸板了起来,说道,“你不听贵仪的话吗?贵仪可说了,你若不按她说的做,你家人的安全,她可不敢保证。”
一听这话,秋画猛地抬起头,眼睛蓦地瞪圆了,怔怔地望了紫扇半晌,才说道:“贵仪她,她要对我家人下手?”
“秋画。”紫扇叹了一口气,又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之前也得了贵仪这么多好处,也算是与贵仪在一条船上的人。你也应该知道,贵仪有事,你自己是抽不开身的。就算你这次不肯害齐贵妃,但之前你给云台宫传消息的事若是暴露了,齐贵妃肯定会认定你是贵仪的人,你说,她会放过你吗?她会放过你的家人吗?事到如今,你还不如帮贵仪到底。她若是成了事,日后,绝不会亏待你的。”
“可我以为,潘贵仪只是让我帮着打听一下重华宫里的消息,没想到她会让我给贵妃娘娘下药来害她呀!”秋画说到这里,都快哭出来了。
“不管怎么说,秋画,你现在知道了这事,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不然,你家里的人怎么办?贵仪一向说得出做得到,她会对你家人做什么,说实话,我都说不清。但我知道,贵仪是一个很有手段的人。秋画,既然已经这样了,你还不如搏一把!如果成事了,你和你的家人都可保全!如果你不帮贵仪,你自己倒没事,可你家人会出什么事,就难说了。”紫扇劝道。
“可贵仪吩咐的事,我做不了啊!”秋画眼睛一红,眼泪便掉了下来。
她抹了抹眼泪,接着说道,“我虽是大宫女,却不是贵妃娘娘的亲信,我怎么能将她单独引到宫外来,还对她下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