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前世的原因,齐玉湮不怎么想理她,听她这么一说,便淡淡笑了笑,说道:“谢潘贵仪记挂,我一切还安好。”然后便转过脸,看着罗巧儿竹篓里的小松鼠,笑道,“罗顺仪,这小松鼠哪来的?可真惹人喜爱!”
“我在泰山登山的途中,发现了这只小松鼠受了伤,挂在树上。我便叫钟侍卫去把它救了下来。”罗巧儿的手指轻轻在小松鼠的头上抠了抠,笑道:“一开始它还害怕,后来它明白了我和钟侍卫是来救它的,便对我们可亲热了。”
“是吗?”齐玉湮笑了起来。
见齐玉湮只顾着与罗巧儿说话,不再理自己与潘莠君,梁紫云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对着潘莠君说道:“潘贵仪,我们也不多话了,回宫去吧。”
“好。”潘莠君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齐玉湮与罗巧儿说道:“齐妃娘娘,罗顺仪,我们先回宫了。”
“好。”罗巧儿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你们先行一步,我们跟着便来。”齐玉湮抬头笑了笑。
梁紫云挽着潘莠君的手,一边走,一边大声问道:“对了,潘贵仪,你昨晚与皇上对奕,到底是谁赢啊?”
“还没下完呢。”潘莠君笑着说道,“皇上说,改日再下!”
听到梁紫云与潘莠君的对话,齐玉湮感觉自己的身体僵了一下。
昨晚,他与潘莠君在一起下棋了吗?
想到上次陪李璟去玄雀山狩猎时,自己便是在与他下棋之时,他对自己有了情意。而这一次,他却与潘莠君一起下棋,他也会与她生了情意吗?
想到刚才他牵着郑妁的手,径直离去,看也没看自己一眼,她的心便狠狠的一疼。
难道,真的如父亲所说,这一趟泰山之行,一切都变了吗?
看到齐玉湮的面色变得越来越阴沉,罗巧儿一惊,问道:“齐姐姐可是不舒服?”
齐玉湮回过神来,对着罗巧儿勉强笑了笑,说道:“无事,罗顺仪,我们便也回宫去吧。”
“好。”罗巧儿忙将装着小松鼠的竹篓递给身旁的宫女拿着,自己上前扶着齐玉湮往兴庆门走去。
“罗顺仪,这趟出去泰山,皇上待你们可好?”齐玉湮随口问道。
“挺好。”罗巧儿笑着应了一声,又说道,“不过,这趟虽然是与皇上一起去泰山,不过,我与皇上见面的机会,还没有去玄雀山那回多。”
听到这里,齐玉湮吊起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只是,皇后娘娘和潘姐姐与皇上在一起的机会要多一些。”罗巧儿说道。
齐玉湮一听,原本吊着的心又悬了起来,“怎么多一些?”
“潘姐姐棋下得好,这几日皇后便叫着潘姐姐一起去陪皇上下棋呢。”罗巧儿说道,“听说昨晚皇上还叫人传潘姐姐到他帐里下棋呢。”
齐玉湮心一沉。
进了兴庆门,看着仪辇停在一边,罗巧儿忙说道:“齐姐姐,上辇吧!你也现在有了身子,可不能久站,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吧!”
“好。”齐玉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罗顺仪一路奔波,也早些歇息吧!”
“谢齐姐姐关心。”罗巧儿清脆地应道,扶着齐玉湮上了辇坐好,自己才走到另一辆仪辇上坐下。
坐在辇上,齐玉湮笑容慢慢敛住,只觉得自己此时早已心乱如麻。
这三个多月,李璟与郑妁、潘莠君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回到重华宫,她便叫秋霜去乾阳宫看李璟是否在宫里。如果他在的话,她恨不得立即就跑到他面前,找他问个明白。
秋霜出去了一会儿,回来说李璟根本没回乾阳宫,而是与郑妁留在仁寿宫,陪着萧太后用晚膳。
闻言,齐玉湮心里又是一黯。三个月不见,也不来看她一眼,他就不想她吗?还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已经不在乎自己了?
皇帝回宫,太后为帝后洗尘,却没有叫嫔妃作陪。也许她也看出点什么异样之外,不想别人来打扰吧。
眼泪瞬间便涌了上来。
可她还是不死心!
她不相信李璟会对自己如此绝情,便叫梅香守到宫门前,若看见李璟来了,速速来报!
她心里还是觉得,他一定会来的。
可是等到夜色已经有些深了,李璟一直没有来。
竹韵见齐玉湮一脸煎熬的模样,觉得这样傻等着也不是办法,便出去打探了一番。未多时,竹韵回来后,便气乎乎地对着齐玉湮说道:“娘娘,你还是别等皇上了,他不会来了,你还是早些歇息了吧。”
闻言,她怔了怔,问道:“为何?”
竹韵似乎还有些意难平,忿忿说道:“奴婢刚刚去乾阳宫问了,皇上早已经回了乾阳宫。奴婢听说,潘贵仪刚刚去了乾阳宫。”
齐玉湮整个人一僵。
竹韵的话像一记惊雷,狠狠地劈在她心头。
他回来后,根本没有想过来看自己,而是招了潘莠君去伴驾。
想到这里,她咬着嘴唇,将绢帕紧紧绞在手指上,十指被绞得生疼。
可这疼,哪及她心里的痛楚的十分之一。
瞬间,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从她眼中坠落下来,她便压抑着哭了起来。
“娘娘,你可别这样!”竹韵见她如此模样,也有些惊慌,忙劝道:“你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