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福每天起得早,熬了花生粥,拿了两包榨菜,等徐苑起床时,盛好的粥温度刚刚好,不烫嘴也不冷,温温的。
两人坐在小圆桌旁,安静地喝粥,只听得见咀嚼的声音。
片刻后,徐福福放下筷子,开口说:“过几天你何阿姨他们就要搬过来了。”
徐苑吃着菜,头也不抬:“嗯,知道。”
徐福福搓了搓手,面色为难地接着说:“过段时间她家就要被拆了,所以我——”
话音未落,徐苑抬起头,一脸震惊,隐隐还有羡慕之情:“他家要被拆迁了?我操……”
听到徐苑说粗话,徐福福不悦地教导:“别说脏话,你还是学生呢。”
他顿了顿,继续刚才的话题:“是啊,虽然咱家房子小,但挤一挤还可以住的……”徐福福突然挤出笑,眼角细细的皱纹几乎数不清,“苑苑,你能和不言住一屋么?”
徐苑情绪稍稍平复,虽然心头萦绕着强烈的羡慕还不能消去,他夹了一筷子榨菜,漫不经心地说:“能啊,必须得巴结拆二代。”
知道他在说笑,徐福福终于放下心,重新拿起筷子吃粥,笑着说:“这粥熬得有点儿稠,儿子你多吃点菜啊。”
徐苑应了一声,想到什么,主动问起:“周末他们搬过来是请人了还是自个儿动手?东西多吗?要不要我去帮忙?”
“还行吧,一些旧的柜子就不要了。”徐福福听到徐苑主动提出帮忙顿时笑容满面的,说,“我去帮忙就行了,你在家好好看书。”
“不耽误这点功夫。”徐苑低头喝粥,咽下去后接着说,“我也去吧,就当锻炼了。”
徐苑吃了好几大碗,肚子有点儿撑。
赶到教室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教室里一股的包子味,空气又暖显得有些浑浊,他有点儿受不了,去外面走廊站着呼吸新鲜空气。
王灿吃着煎饼果子去教室,远远就看到徐苑站那儿,他小跑过去,拍了下徐苑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徐哥你等我呢?”
徐苑回头,皱着眉斜睨他:“你谁啊?”
“我是你爸爸啊。”王灿满脸笑容地找揍,徐苑一脚踹过去,王灿一躲,踢了个空,他收回脚,一脸嫌弃:“一大早就这么欠收拾,改明儿必须得跟叔叔阿姨参上一本,给你的美腿上点儿美丽的腮红。”
王灿没太在意,笑嘻嘻地靠到徐苑身边,从书包里拿出两个夹心面包贿赂:“徐哥,给你吃的。”
徐苑没接:“又想干嘛?”
王灿塞他手里,说:“没想干嘛,就是用来提醒你。”
徐苑脑子一转,想到了:“知道了。”
王灿瞄了眼四周,见没人经过,还压低了声音轻声说:“据可靠的内部消息,也就是胡朵朵胡委员说,星期四两节数学课要随堂考,徐哥,咱说好的互帮互助呢对不对。”
胡朵朵是学习委员,班上同学简称她为胡委员。
一些可靠的密报都由她通知传达。
比如考试,成绩什么的,都能提前知道。
徐苑挑眉,似笑非笑:“你帮我啥了?”
王灿双手捧着脸,一大男人还卖萌装可爱,挤眉弄眼地邀功:“我为你和何不言同学的友谊大桥开道啊。”
徐苑受不了,都懒得丢白眼直接越过他进教室。
——
一直到周四,张志明也没有提换座位的事,估计得等到下个星期一班会。
班上的座位差不多一个月来次大调动,不过时间不稳定。
徐苑坐这儿实在坐腻了,靠着过道,前面还有王灿和程思一对欢喜冤家,有事没事就吵吵闹闹的,经常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拌嘴吵起来,还拉上他叫他评理,过得跟调解员解决夫妻纠纷似的。
上课铃声响起。
数学老师踩着铃声进教室,胳肢窝夹着一卷试卷。
“今天这两节课考试啊。”
他说完,把试卷分成几份,按小组传下去。
只是随堂考,并不正规,没有排位置。
数学老师也没多正视考规纪律,在讲台上写着什么。
试卷一份份传下来,王灿接到试卷瞄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愁眉苦脸地转身把最后一份试卷递给徐苑。
徐苑看到他的脸色,朝他眨了下左眼。
告诉他,没事儿。
徐苑大致浏览了下试卷,主要考三角函数和平面向量的知识点,有些难度。
教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低声吐槽试卷。
数学老师听到声音,重重地拍了下讲台,震起一层粉笔灰:“安静!开始考试!”
坐第一排靠近讲台的女同学挥了挥空气,皱着眉企图把粉笔灰挥开,挥了两下便认命地埋头做试卷。
徐苑依旧撑着头,另一只手拿着笔做题,神情有些懒懒的。
他对数学还挺感兴趣的,难度越大越能激发他的兴趣。
把试卷大致做完,就差最后一题,徐苑看了遍题目,笔尖刚碰到草稿纸,前排就传来王灿压抑的咳嗽声,示意他快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