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没好气的白了老张头一眼,我却不由赶紧点了点头,表示我压根儿就没听说过此事。
“这么说,你连你爷爷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咯?”
老张头双眼微眯,看起来似笑非笑。尽管他掩饰的很好,但我还是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到了一丝狡黠。再加上,他刚刚又直呼我爷爷为“老混蛋”,我的心里自然对他充满了戒备,越发忌惮。
既然是冲着我来的,而且又认识我爷爷,那他必然是对我有所图谋才是。难道,他竟是冲着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来的?
脑中灵光一闪,我几乎一下子便想到了这种可能,但却很快又被我给否定了。
试想一下,如果他真的是奔着那东西来的。以他的本事,大可直接抢走了事,又何须如此煞费苦心的来接近我?
可若不是奔着那东西来的,那他又到底是图什么呢?我可不觉得,我身上还有什么其它的东西可以吸引到他。
“嗯!确实不太清楚。”
尽管心中充满了戒备,但我还是如实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只知道,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好像曾经做过道士。”
“不错,你爷爷以前的确是个道士。”
听完我的回答,老张头也不由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他这道士可不是普通的道士!”
“哦?”
一听这话,我顿时便来了兴趣,下意识目光灼灼的扫向了老张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老张头倒也并没有继续卖关子,紧接着说道:“实话告诉你吧,你爷爷不但是个道士,而且还是上一代茅山掌门!”
“什么!”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感觉自己被雷到了。
茅山掌门?
我爷爷居然是茅山掌门?
这……
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咦?”
忽然间,我的目光一下子注意到了旁边的电脑。没有丝毫的犹豫,赶紧打开了电脑,当着老张头的面,便在百度上搜索起了“茅山掌门”这四个字。
很快,万能的百度便告诉了我这样一个名字:左青眉!
“不对呀!你看这上面写的,茅山的上一代掌门分明是一个叫做左青眉的人啊?又怎么可能是我爷爷呢?”
心中长舒了口气的同时,我的心里似乎隐隐还有些小小的失落。
毕竟,我爷爷若真是上一代茅山掌门的话,我特么多少也算得上是一个“官二代”吧?哦,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官三代”。
“臭小子,你急什么啊?你倒是先听我把话说完呀!”
看我一脸怀疑的样子,老张头却不由无语的撇了撇嘴,紧接着说道:“从某种层面上来讲,这上面说的其实也是对的,这左青眉的确也是上一代茅山掌门。只不过,他是茅山显宗的掌门,而你爷爷却是茅山隐宗的掌门!”
“隐宗?”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倒反而越发的糊涂了起来,心说:这特么也太扯了吧,当个掌门还得分隐宗显宗?那要不要给他们再配一个政委?
“呵,这你就不懂了吧,所谓隐宗……”
许是看出了我眼中的狐疑,没等我继续发问,老张头便已经主动解释起了此事。
听完他的讲述,我这才明白,原来到了现代,无论是道教还是佛教,其实都已经有了显宗和隐宗之分。
所谓显宗,自然就是咱们平日里在道观或者寺庙中,所见到的那些普通的和尚道士。他们算是一种宗教文化上的继承者,传承的也多只是一些宗教的礼仪,至于功夫以及修行,却是极少有人涉及。
而隐宗可就不一样了,他们所学的才是佛道两家的真正精髓,驱邪治鬼,画符炼丹,当真无所不精。而像这样的隐宗分支,大多都是由一个师父一脉相承,所以人丁单薄。别看一些道观或者寺庙中,动辄多达数百上千人,但真正懂得法术,能够驱邪治鬼者,却是少之又少,大概就只有总人数的十分之一不到。某些道廷,甚至已经彻底失去了这方面的传承,彻底沦为了一个空架子。
根据老张头的说法,原本一开始时,显隐两宗其实都是一家,并不分彼此。只是到了元朝,朝廷却突然干涉起了各大教派。
自蒙哥时候起,包括全真、真大、太一等在内的各大教门,其掌门之位均由朝廷任命或加以承认,由此便引发了显宗与隐宗的争斗。
一开始,双方还只是口舌之争,到后面甚至直接演化成了大规模械斗。
尽管隐宗的人,个个身怀绝技,以一敌十,可无奈显宗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又得到了当时朝廷的认可。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显宗大胜,隐宗败退,直接便被赶出了祖庭,流落民间。
至此,许多高深的法术、精湛的符篆炼丹之术,也都在那个年代失去了传承。
好在,历代的显宗掌门也并非都是傻子,有的虽明面上与隐宗争斗不休,实则背地里却在暗暗扶植隐宗,保留他们的香火。这才使得某些法术,得以传承至今。
否则,我泱泱华夏,传承数千年之久的道家文化,其精髓恐怕早已失传。
而我爷爷恰好便是这茅山隐宗,上一代的继承者,一身修为可谓深不可测,即便是当年龙虎山的张天师,也要对其退避三舍。
遗憾的却是,一个人的实力再强,终究还是拗不过当年“文革”的大势,在当时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口号下,被迫归隐深山。自从娶了我奶奶之后,便再没有在人前显露过他的实力!
“原来如此!”
老张头的一席话,终于让我明白了这其中的曲折,我也终于相信了他的话,原来我爷爷竟然真是茅山掌门?
这消息实在让人有些兴奋不已,同时又有些不可思议。一个在农村待了几十年,别人眼中的“怪老头”,居然曾是当年的茅山掌门!
只不过,在当时那个年代,这可并非什么好差事。
我还隐隐记得,我爸曾向我提起,爷爷以前在文革时,曾经被人斗过。当时我还纳闷儿呢,我家三代贫农,又特么不是地主,我爷爷又怎么会挨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