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超沉吟着，半晌，他说：“大爷，你知道这家人平时有过什么仇人嘛？”

大爷想了想，摇摇头，“我对着家不熟悉。”

梁超只好点点头，走开了。

梁超走到了那栋楼的楼下，静静地看着。

六楼，他抬头，只能看到一个个空的窗口。

“你还觉得是巧合吗？”一个声音响起。

梁超一楞，然后回头。

李一站在他身后，也抬头看着上面的楼层。

梁超送了一口气，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李一淡淡的说：“我早就来了。”

梁超说：“你也不放心？”

李一依旧是面无表情，“没人会放心。”

梁超苦笑了一下，“你说的对。”

李一终于看了梁超一眼，说：“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

梁超听到李一这样说话，心里的烦躁一下子又上来了，他两手插兜，看着那栋楼，然后没什么好气地说：“又来你那一套，我不相信。”

李一说：“是嘛，你不相信？”

梁超点头，语气中带着执拗。“我相信我的判断，不相信无中生有的推论。”

李一说：“那么你为什么还要过来？”

“……”梁超的眼睛动了动，没有说话。

李一接着说：“你既然心里已经有了判断，那你为什么还要来，你还不是不相信吗？你觉得，你的证据就真的能够解决一切吗？”

面对李一问句，梁超都没有回答，他只有沉默。

李一最后说：“你也觉得不对劲，是不是。”

“哪里不对劲呢？”梁超说。

李一看着他，目光中带有深意。

“缺少一个证人。”

“你还觉得是她？”梁超有些不耐烦了。

李一不为所动，“不是我觉得，只是我怀疑。”

“这个怀疑很没有根据。”梁超的语气很强硬。

李一点点头，说：“对，从情感方面来说，的确没有什么根据，但是，”李一擦身子转过去，对着梁超，说，“破案靠的不是情感，更不是直觉。”

“这些我知道，”梁超阴沉地说，“但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她只是个孩子。”

李一的目光冰冷且坚定，“我只知道，凶手一次烧死两条人命这才是最残忍的。”

梁超叹了口气，说：“下午小秦会做笔录，你到时候看吧。”

说完了梁超转身就走了，李一站在原地，眼睛依旧看着六楼的那间空房。

陈杨终于等来了公交车，他从地上站起来，之前他一直是蹲着的。

陈杨活动着有些麻木的腿脚，然后随着人流上车。

车上人很多，但是因为是始发站，所以居然有几个空座，陈杨高兴坏了，他根本没有细看，走到一个空座位，然后立刻做了下来。

陈杨舒舒服服地坐着，不用挤车的感觉让他的心情好了一点。

他把书包放到前面，然后从里面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什么新消息，他又放了回去。

陈杨转头打算看看窗外的风景，一转头，他就看到了孙倩。

孙倩坐在他的旁边。

现在的孙倩和之前的孙倩还想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孙倩还是那个孙倩，陈杨却早已经慢慢地变化，早就不是当初的陈杨了。

孙倩依旧是扎着马尾，头发黑黑的，有一点棕色，发尾柔顺。脸色白白的，微微的肉感，皮肤一般般，看起来忧郁的气质比较明显。

孙倩明显是瘦了，他拿着手机的手骨节分明，脸上也有了棱角。

孙倩早就看到了陈杨，但是他假装没有看到，因为他觉得这简直是太尴尬了，不进尴尬，还令人气愤，孙倩不想再见到陈杨了。

事实上，他正觉得自己永远都见不到陈杨了，谁知道了，天意就是那么神奇，他居然这么见到陈杨。

孙倩把脸别向窗外，只给陈杨留下个侧脸，看起来十分的倔强。

陈杨更是好尬，他看了半天，确认了是孙倩之后，只觉得浑身都是坐立不安的。

陈杨觉得这个样子简直太尴尬了，不能这么下去，于是他想和孙倩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