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1 / 2)

“为什么涉水人要独自行动?”白琅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谕主身边不是都有器吗?他们出于安全考虑,是不会轻易冒头的吧?夜行天在仙魔境横行这么多年,他的谕主连面都没露过呢。”

折流一语惊人:“不是所有谕主身边都有器的。你毁去风央残魂,那他的谕主不就失去了器吗?”

白琅好像抓住了一点灵感:“你是说涉水人已经……”

“对,她失去了器。”

白琅想起她跪在地上拼命吞吃龙心的样子,有些害怕地说:“是不是没有器就会死?”

“器是谕主的剑与盾,若是器在,那么谕主就不会死。换言之,要杀一名谕主,必须先斩其器。”折流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微肃,他按住白琅的手,认真告诉她,“若我身死……”

“那我也会死?”

“不是。”折流摇头,“若我身死,你很难在其他谕主手下自保,必须以最快速度找新的器保护自己。”

白琅终于懂了:“涉水人是为寻新器而来。”

几秒之后她又恨恨地说:“呸呸呸,什么‘若我身死’,还没开始打,别说不吉利的话!”

折流松开她的手,清了清嗓子:“若是不愿输,便好好想清楚怎么对付眼前这个谕主吧。”

白琅没有多少神选之战的经验。她见过夜行天,对方危险至极,折流设法把她带走了。她还见过风央,整整五千年时光消磨下,他只是一缕微弱的残魂,这才让她侥幸得胜。

而夜行天与风央都是器,她对阵这两人是有天然优势的。

现在她要面对的是与自己地位一致,修为却不知道高出多少的谕主。

“你若想避战,我自可带你走。”折流忽然说。

白琅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静下心来想想,这其实是个很好的机会。涉水人身边没有器,又是一副苟延残喘的样子,如果战胜她,就可以得到一册擎天心经。这总比从夜行天那种人手里抢要容易得多吧?

机会稍纵即逝,再过段时间,说不定其他谕主就会像嗅着气味的鲨鱼一样涌过来了。

必须立刻下决定。

“她要找我们夺器,那我们就先找她夺书吧。”

此言一出,掷地有声。

折流垂眉敛目,沉然道:“是。”

前路虽险亦行。

白琅捧着镜子观察了涉水人很久,总结出几点大致的能力。

第一,她的天权与水有关,但又不是完全掌控五行中的水。

第二,她可以融入水中,像水一样无法被兵刃伤害。

第三,她有某种瞬间致人死命的能力,在袭击蛟龙和明笑时都用到过。白琅不清楚原理,但是目前看来,她使用这种能力的时候一定是普通人形,而非水身。

所以目前最容易想到的策略是引诱她使用那种致死的能力,然后在她化身为人的短暂时间里将她拿下。

但白琅觉得这样太危险了。

她愁得很:“我比较弱,你又重伤未愈,如果真的被她一击得手就麻烦了。”

“总是要冒一点险的。”

白琅指了指她列的那三点,冷静地告诉折流:“世界上任何一个问题都有完美的解决办法,只不过大部分人都想不到,所以才说没有。”

她又垂头看自己列出的一条条逻辑,试图找到涉水人的破绽。

“她可以融入水中,融入水中……”白琅反反复复念着这行字,“这里,这个地方有突破口。”

——水并不是无敌的。

*

这天入夜,他们避开钟离异的耳目,前往龟山寒潭。

白琅一直拿着镜子,涉水人的一举一动都在镜中展现。她知道涉水人吃完龙心之后就跃入水中,再也没有出来。

寒潭位于林间幽深处,本该有鸟语虫鸣,现在却一片死寂。

离寒潭再近些,折流独自上前,伸手触及水面。白琅紧张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可是水面一片平静,没有任何动静。

折流回头看向白琅,目光略带询问。

“是在这边。”白琅又确认了一下镜子,里面是幽深的潭水,她声音微沉,“她刚吃完龙心,应该没来得及消化如此庞大的灵力,眼下是最好的时机。”

折流点点头:“稍等。”

白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毫不犹豫地跃入水中。白琅没有跟下去,因为她入水后战斗力为负,下去反倒会给折流徒增压力。

周围寒风吹过,白琅捏紧符咒,默背法诀。最近她的真气越发壮大了,之前学过却从未用过的法术也可以拿出来试试,希望不要在关键一战出什么岔子才好。

她背到土行逆篇的时候,水面一阵颤动,一丝鲜血逸散。

“折流?”白琅连敬称都忘了用,她叫了一声,水下没有应答。

她一咬牙走上前去,这时候水面突然炸开,一柄金色巨剑破水而出,光芒占据整个天际,落地化作人形,正是折流。他一只手捂在肩上,旧伤口被撕裂,血和水混在一起流下来。

“出来了。”他只说一句,声音里听不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