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回想半天,挤出句话:“好累。”
那人的体力和精力,实在不是正常人能招架的。阮念初突然有点惶恐,厉腾身上带着伤,都能猛成那样,他要是伤好了……想想都怕。
两个女人之间的话题,跨越度很大,东拉西扯,说说这,说说那,很快一个小时便过去了。最终,在这通电话结束之前,乔雨霏又以情感专家的身份,给二十六岁才迎来初恋的阮念初,传授了一套心得——
一段感情里,被动的一方总是比主动的一方吃亏,所以,一定要牢牢占据主动权。
对此,阮念初似懂非懂,问:“什么叫占据主动权?”
“就是让他事事顺着你,宠着你,以你为中心。”乔雨霏回答,“你们俩之间,你说了算。”
阮念初一想,觉得这种状态非常不错,便追问:“那我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勾引他。”乔雨霏言简意赅,“用你的美色,把他迷得神魂颠倒,让他离不开你。”
勾引他。阮念初眼珠子转了转,眯眼,记住了。
又闲聊几句,她挂断了电话。再看手机,微信里又多了条消息,这次,是厉腾发的。
0714:你爸妈明天在家不?
是念初不是十五:没听他们说要出门,应该在吧。为什么问这个?
0714:随口问问。
她想了想,又敲字:医院开的药记得按时吃。
0714:嗯。
是念初不是十五:难得见你回信息这么快,你在做什么?
厉腾回过来两个字:想你。
“……”阮念初抿嘴笑,放下手机,拉高被子盖住整张脸,然后傻笑出声。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连她自己都觉得,他把她变傻了。
这天晚上,阮念初把要搬去厉腾那儿住的事,告诉了阮母。阮母听完,虽未反对,脸色却明显变了几分。
对厉腾,阮母自然是一百二十个满意,现在这个社会,年轻人谈恋爱住一起,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作为女方母亲,阮母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介意。
她这女儿头脑简单,这么无名无分地同居,成了还好,要是没成,亏可就吃大了。
这个顾虑阮母只埋在心里。毕竟女儿已经大了,要怎么做决定,父母都只能尊重。
第二天,厉腾照旧来接阮念初去单位上班。
路上,她喝着豆浆想起什么,第二次问:“对了,你昨晚上为什么问我爸妈今天在不在家?”
厉腾的回答也一成不变,“随口问问。”
那时,阮念初闻言便没再多问,低下头,继续吃她的早饭。而直到这天下午下班,阮念初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疑惑才得以解开。
电话是阮母打的。
听筒里,阮母的语气轻快愉悦,显然心情极佳。她说:“念念哪,你说你这孩子,有好事儿了也不跟你爸妈说,怎么什么都瞒着我们。”
阮念初脑子一懵,“好事?我瞒着你们什么?”
“还跟我装傻呢?”阮母满脸笑容,乐悠悠道:“刚才厉腾都来家里了,酒啊保健品什么的,买了一大堆东西。这孩子就是讲礼。他都告诉我们了,说准备先带你回嶂北,让他妈看看你,回来就商量你俩结婚的事儿。我就说,无缘无故干嘛非搬一起住,原来你们都处得这么好了呀……”
“结婚?”阮念初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厉腾跟你说,我们准备结婚?”
阮母喜道:“对呀对呀。”
老实说,这个剧情,真是令阮念初万万没想到。她伸手抚了下额头,好片刻,才干笑着回答:“那就是吧。”
那头,阮母十分欣慰,叹道:“念念,你和厉腾能成,说实话妈妈特别高兴。厉腾多好啊,大方,风趣,爱笑,又那么健谈,简直挑不出毛病。”
阮念初举着电话抽了抽嘴角,怀疑她妈口中夸上天的人,和自己认识的,压根不是同一个。
她算是明白了,真正该报中央戏精学院的其实是厉腾,演亡命之徒像,演高岭之花像,连演父母眼中的十佳好女婿,都很像。传说中的戏精本精,可见非他莫属。
*
有了“快结婚“这个大前提,阮念初和厉腾的同居,在阮父阮母眼中变得顺理成章起来。当晚,阮念初便收拾了一些衣物,搬去厉腾在军区宿舍的房子。
宿舍和她家分别在云城的南北,相去甚远。
切身感受过后,阮念初愈发佩服起厉腾每天接送她上下班的毅力。看着他开车时的侧脸,她托腮,忍不住发自内心地称赞:“厉队,我发现你真的对我好好。”
她最近越来越呆,偶尔冒出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厉腾也习以为常。闻言,他没太大反应,淡淡嗯了声,“知道我对你好就好。”
阮念初声音压低一些:“欸,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特别喜欢我呀?”
厉腾看她一眼,“你说呢。”
她琢磨着,“是?”
他扯唇笑了下,说:“那就是。”
阮念初想,大概越不爱笑的人,笑容越能感染人,所以厉腾偶尔一个笑,对她的杀伤力才会那么大。每每看见他笑,她的心情再阴郁,也会晴几分。所以她喜欢看他笑。
她嘴角的弧度随他扩大,片刻,又轻声道:“你今天去我家了,对么?”
厉腾说:“嗯。”
“听我妈说,你告诉她我们有结婚的计划。”阮念初笑了笑,“你为了不让我妈生气,想了这么周到的理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