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一定是很讨厌这个狗种的,所以她要冷静,昭昭抓住自己的手腕,经脉突突突地狂跳,心也怦怦怦地乱跳,她甚至能感受到血液的流动,所以即使她拉长了尾音以掩饰慌乱不安,可纤细的声线依旧秘而不宣的昭示着她的焦虑:“是吗——他死在哪了?死在哪了!没用的老东西!”
她用力推开人群,“哐哐哐”跑下楼梯,冲鼻的血腥味霎时漫入鼻尖,满目耀眼的红。
父亲的大半个身体僵硬地倒在水龙头下方幽幽发蓝,整个右手泡在一池的红水中,似乎连手都要腐蚀融化。
他安详睡着的模样让昭昭心存妒意,甚至还想拎起他流血的右手去扇打他平静的面庞。好在充满灵性的动物听见了她的心里话,一只麻雀悠悠扑棱着翅膀,停在他脸颊上并拉下一坨厚重的鸟屎,这团黏稠的粪便顺着他的下颔滑入血水,泛起一圈深红色的涟漪,鸟屎嫣红化开,像他厚重的亡魂不甘心的泪水。
所有人都不敢直视尸体,昭昭却盯着冰冷的父亲看了许久。
拍去裙角的墙灰,她突然浅浅一笑,“这个老东西太不中用了,我哪有钱给他买墓地,烧了随便葬葬就得了。”说完,又不顾一切地跑回房里。
闻着残留的父亲的味道,昭昭却鼻头一酸,“什么呀……你还真死了。你怎么死了呢?”靠在冰凉的门上,缓缓瘫倒在地。
摊开掌心,幻觉一般,自己的手掌也红了,红透了,到处都是他的血。
你这种人最虚伪了,口口声声说会陪着我,结果随随便便就自杀嗝屁了。
你更喜欢去死,那你乱开什么空头支票,不要脸的东西。
你死了,杏春会来给你收尸么,最后累的还不是我,真想剜掉你的臭屌喂狗吃。
你前几天刚操了我,我把逼掰给你看,里面还有你热乎乎的精水,爽完了就不顾我的死活啦。
你这个一无是处的贱人,贱人,贱人。
喉头突然发出一阵委屈的呜鸣,“那我就是这儿最没用的人了。老东西,现在谁养我呀?”抹去泪花,揪着白色裙摆,哇地一声啼哭起来,“没用,没用的东西!你死掉最好,去死啊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