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一个通讯在书房。”张照半鞠躬,“您大概多久到家?”
“二十分钟。”杜静关上通讯,捂住胸口,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分辨不出是刚才跟白思对抗的时候吓到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不见到文成星,她就不能完全放心。
另一边,白思带人提了跟杜静接头的三个人回去,走到一半儿的时候,三个人就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脱水衰竭现象。
飞艇一路风驰电掣把人带回去,幸亏君行和首都星派来的支援够强大,直接把人扔进医务室,好歹最后捞回了两个。
这三个人应该都是从小训练的死士,体内的血肉其器官里各种植入机械和药物可以开个博览会。君行判断他们大概是依靠某种特殊的控制信号保持体内植入芯片活力,一旦断开就会很快死亡。
未免夜长梦多,戚景严命令强行让他们保持清醒,连夜审问。
结果问出来是最坏的情况,这些人平时呆在荒芜行星的训练营,单线联系,任务发布线索简单,完成过程非生即死,对方根本不关心他们的死活,也不可惜投入的成本。完全相当于人形机械,独立思考能力都没剩多少了,更不可能知道内部消息。
十小时后三个人全部死去,法医鉴定了他们体内的所有技术,除了信号频率和波段需要进一步探索确认,其余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默海每一种都能超越他们不知多少。
但是拥有人道主义精神的研究院和科学家不会真的在人类身上做这样的事情。
负责解剖的几个人提交报告之后直接去找了心理医生。
面对报告,所有人都有些沉默,从植入时间来判断,这些人大概从儿童时期就接受改造,做这件事的人丧心病狂的程度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之前白思是讲过囚禁她的行星实验室里养着一些掳来的孩子,但是帝国军部每次追过去的时候面临的都是清理一空的废弃建筑和残缺的资料,哪一个都没有今天的直面来的有冲击性。
戚景严抹了一把脸,扣扣桌面,“都散了吧,明天继续工作。”
文致远跟在戚景严身后一路静静走回房间,跟他们住在同一层楼的人也各自走到自己门口,今天大家没心情互道晚安,都只是静悄悄打开门进屋了。
戚景严进了房间,脚步一转,把随后进门的文致远抱住锁在怀里,低头抵住他的额头使劲儿蹭了蹭,“幸好你安全。”
文致远理解他的意思,如果自己不披着文松儿子的皮,面临什么样的遭遇实在不好说。
“已经没事了。”文致远也抱住他,在他停止的脊背上缓缓上下安抚地摸摸,“我们会把那些坏蛋都干掉。”
文致远没有接受过军队的教育,对帝国的未来啊经济啊什么的都不太关心,之前想办法跟星际海盗死磕仅仅是为了给妈妈报仇,同时协助戚景严的工作,但是从今天之后,他有更大的理由了。
两个人的温存时间没多久,戚景严的光脑通讯呼叫响起来。
刘菲绷紧了一张不高兴的脸,“杜静紧急通讯,接不接?”
“叫大家到我房间来。”戚景严把松开的风纪扣重新扣上,倒了一杯水灌下去。文致远坐到他旁边握住他一只手。
很快,白思、刘菲、君行几个鱼贯而入,刘菲坐到大家对面,打开光脑,“说!”
杜静脸上泪痕遍布,这回是真哭,文成星不在那艘飞船上,他们调用了所有太空码头的监控都找不到他去了哪里,到目前她的情绪几近崩溃,“叫白思跟我说话,你们把我儿子弄到哪里去了?”
戚景严问旁边坐着的情报科军官,“跟着的人到哪里了?”
那个军官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光脑,轻声回复,“文成星上了私人飞船,暗影已经跟出去,目前的电磁静默状态隐匿行踪。上一次坐标确认是五十七分钟之前。距离s星0.4光年。”
白思脸色冷然,“告诉她,问她私下里联系的那个人,比问我们更有用。”
89章
“你说谁?”杜静抹一把脸上的泪痕。
刘菲懒得跟她多啰嗦,“你向她求助借了三个花匠的那个人,够明白了吧?”
杜静顿了一下,“你们还知道什么?”
“那取决于你愿意告诉我们什么。”刘菲看到戚景严的手势,直接关了通讯。
另一边,杜静坐在卧室的梳妆台前面,双手交握了一会儿,站起来就冲到衣帽间里拿出那个蓝宝石胸针,正要打开,门被嘭一脚踹开。
文松瞪着眼睛站在门口,一看她还握着个胸针,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儿子失踪了,你还在这里摆弄手势,有你这样的亲妈吗?”
杜静有口难辩,“有什么新进展吗?”
文松已经通过文家的关系让太空警察尽力搜索,到这时候才想起来女儿也不在家,偏偏通讯还连接不上,“你试试能不能连接成月的通讯,问问她,成星有没有跟她说过什么。”
杜静心里咯噔一下,慌忙去打开光脑呼叫文成月,长久的忙音,一个都找不到。
两口子对视一眼,同时更加慌乱,杜静手忙脚乱地翻找通讯录,找到下面才看到了曼森,这还是哄了女儿半天才得到的,但是从未联系过。
几乎是颤抖着指尖点上去,甜美的系统女声一字一句回复飘荡在空气中,【您拨打的联络号不存在,请确认后再拨。】
杜静腿一软,跌坐在地,儿子女儿同时失踪!!!
文松跳起来去问张照,“去叫飞艇降落场早晨的值班人员过来。”
张照看到他急迫的脸色,飞一般把那个人的通讯呼叫接通转接过来。
文松咽了口口水,几乎是急迫地确认,“早晨来接成月的飞艇,是曼森家少爷常用的吗?”
值班员摸了摸脑袋,“我记得是,飞艇型号是之前见过的,上面的喷色标记都是曼森少爷。”
“驾驶员认识吗?”杜静也挣扎着凑过来。
“没看到驾驶员,”那个值班员大概是得了张照的提醒,进一步回忆细节,“成月小姐在登上飞艇的时候还跟里头的人说笑了几句,我没看清人脸,看起来她是认识的。”
夫妻没法松下气,就算安慰自己宇宙航行中接不通通讯是常见的,也无法对那个不存在的联络号释怀。